第二百二十七章 闪转腾挪求新局(11)-《征战天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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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是吗?”司马道子扭头问侍从。

    一会儿,侍从从厨下上来回道:“是生盐!”

    司马道子笑道:“苻侍郎果然知味。”

    苻朗一笑,手指席中的鸡肉说道:“这算什么,此鸡栖恒半露,养这只鸡的笼子是半露天的。”

    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中,苻朗随手又夹起一块鹅肉,在嘴里嚼了嚼道:“这块鹅肉是长白毛的,先前我吃的那块,是长黑毛的。”

    司马道子哈哈大笑,说道:“苻侍郎,喝多了吧?这鹅的白毛黑毛你还能看得出来不成?”

    苻郎面带自信,微微一笑道:“相王自可验证!”

    司马道子一眯醉眼,“那是自然!千万不要说大话。”

    转眼一看,羽觞停在徐邈面前的水中,徐邈却不饮酒,司马道子顿时面色一沉,眉毛一皱,心中不快,他摇摇晃晃到徐邈跟前,举起自己的杯子,道:“君有何不畅?为何不饮?”

    徐邈慌忙站起来,回道:“徐邈陋巷书生,惟以节俭清修为畅耳!实不胜酒力!”

    司马道子知道徐邈出身庶族,又是东州大儒,孔子门生,迂腐惯了,让他风流酣饮,那是不可能的,笑一笑,趔趄而去。

    不一会,侍从回报,苻朗的判断果然没错,那鸡笼子的确是半露天的,厨子也证实,那鹅的确是一只黑一只白的!

    这下子,满座皆惊,大家都赞叹不已。苻朗的身份大家都知道,他也是贵族出身,虽然多数,江左的士族们都自诩身份高贵,对于氐人并不是太看得上,但是,蛮夷的贵族,那也是贵族,苻朗是不可能去养鸡养鹅的。

    那只能说明,那苻朗有着一双慧眼了。这样的人,大家当然都很是佩服。苻朗的形象,也就算竖立起来了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候,之前一直很沉默的尚书令谢石,站起身来,大家几乎同时都把目光集中过去了,现在他才要说话,他想干什么?

    谢石是见惯大场面的人,哪怕是指挥千军万马,也不在话下,谢石缓缓说道:“个位,近日无事,我前日谱有一曲,就请相王府中歌伎舞之,以博诸公一乐,如何?”

    这下子,大家是真的傻眼了,谢石居然要来玩音乐?这可是头一回听说啊,难不成司马道子和谢家之间,也要握手言和了?这可是个很明显的示好动作啊。

    王国宝不由怨毒的看了谢石一眼,但是谢石丝毫不以为意,就当没看见他一样,又把王国宝气个不轻。

    司马道子也是一愣,这件事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,但是,司马道子能够有今天,一个重要的原因,就是他反应很快,现在哪里还需要去想到底为什么呢?人家既然都做到了这个份上,你顺坡下驴不就完了?

    显得很高兴的司马道子,涨红着脸,,冲一个侍婢嚷道:“去,去,去,让她们奏。让她们奏,啊?”

    一时间,丝竹响起,艳歌声声,王府中的歌妓展喉轻唱靡靡之歌:

    青荷盖渌水,芙蓉葩红鲜。郎见欲采我,我心欲怀莲。

    情知三夏熬,今日偏独甚。香巾拂玉席,共郎登楼寝。

    四周芙蓉池,朱堂敝无壁。珍簟镂玉床,缱绻任怀适,

    宿昔不梳头;丝发被两肩。婉伸郎膝上,何处不可怜。

    歌声刚罢,众皆大笑,淫笑,谑声四起,竟有人鼓掌叫好称妙。但是更多的人,其实心中很是诧异。

    谁都知道,谢安管家很严,对家人约束很多,谢家二郎,哪怕是公认最不长进,最没出息的谢琰,差的只是本事和气度,最少在外面的修养,还是没有问题的。很难想象,谢家的人,还是一向方正的谢石,居然还干出这样的事情来。

    谱曲填词嘛,文人雅士多有为之,这个没啥大不了,可是你公然搞出这样子的淫词艳曲来,就比较过了。

    谢石只是矜持的微笑着,没有多说什么。因为这一切,本来就是刻意为之的,面对几个旧友质疑的眼光,他也淡定的忽略了。

    只听座中有***声道:“谢公居尚书之重,集藩王之第,而肆淫声,欲令群下如何取舍?”

    终于有人说出口了,几个一直比较倾向于谢家的人听了大喜,因为这几句话,其实就是他们想说的,但是碍于颜面,却是一直不好意思讲出来,怕伤了感情。正好有人说出来,好歹能够规劝一下谢石吧。

    众人一视,见是王恭,只见酒后的脸庞更加俊朗,只是增添几分怒意。

    谢石心中感慨,王恭到底是直性子啊,只是现在,自己却不能辩驳,不然岂不是前功尽弃?幸亏面色因为醉酒本来就红,倒也不必再想办法,反而让人一看就是心中有愧。

    毕竟,谢石过去给人的印象,就是比较方正的,如果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,心里不是很有底气,甚至还有些羞愧,似乎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吧。大家都先入为主的这么想了。

    司马道子这才反应过来,但是,不管怎么说,司马道子总觉得,自己的宴会上,有人这么当众发飙,还是让他心中生气,碍着王恭既是高门,又是皇上的舅子,要不早就打出去了。

    可是,还没等司马道子这个主人表态说话,那王恭说罢之后,竟然一甩袖子,也不道辞,径直潇洒而去。

    众人皆面面相觑,司马道子强压住火气,醉道:“狂生耳,不须管他,诸公尽兴!”

    主人既然发话,众人只好继续饮酒作乐,苻朗起身更衣,侍女前面引路,王国宝也觉得小腹滞胀,便跟上来。

    顺着虎皮石砌成小径,绕过一座翠嶂。背倚高耸的山石,一座五间出厦卷棚掩在碧藤林竹中,幽静深远,四个小厮齐齐的列在门外。侍女撩起珠帘,苻朗躬身进屋,室内香气四溢,一抬头,却见房内富丽堂皇,绛纱帐大床,锦被茵褥,十余名丽服艳妆的婢女手持香囊、沉香汁等物什侍立一旁。

    苻朗看了看,心中暗叹,自己的国家,君主之贤明,远甚于司马曜的半傀儡,臣子的清廉,进取,不爱奢靡,也远甚于这里的这群道貌岸然,蝇营狗苟的士大夫,将军的武勇和士卒的拼命,除了北府军诸将,谁能比得上?单是这里的茅厕,就几乎比长安城的皇宫还要壮丽。

    要知道,淝水之战前,苻坚几乎是统一了大部分地方,所谓十分天下有其七八,长安也是汉人的旧都,可是,最终淝水之战却是败了,败得那么惨。之前晋国几乎每战必败,秦军是每战必胜,可是只是输了这一仗,晋国就收复了大部分的土地,而秦国居然已经到了大厦将倾的地步,这实在是让苻朗觉得太不公平了。

    心情复杂的再看了看,苻朗掉头出屋,不想一头撞到跟进的王国宝身上,苻朗慌道:“醉了,不想误入相王内室。”

    王国宝一把扶住,“侍郎果然醉了,这里本来就是厕室,侍郎大人请稍待。”

    说着,王国宝进了屋,也不顾苻朗还在,当中一站,两个婢女捧过宛如羊脂般洁白的玉桶,跪下去,一个撩开他的宽衫,褪下裤去,纤纤玉指掏出那话来,“哗哗”的水声中,另两个婢女向苻朗走去,苻朗见状,顿时心里一阵羞愧,方才自己根本不懂这里的规矩,只是自己撩起衣襟,胡乱地尿完了事。两相一对比,一度让苻朗都有些自卑。好在,那俏丽的婢女,并不歧视自己,反而甜甜微笑。

    原来,会读人家的书,会写人家的字,根本算不得什么,难怪人家还是瞧不起自己,就说这如厕,比起来,苻朗就觉得自己简直是山野村夫了。

    一度苻朗甚至觉得,难不成就是人家这样奢靡的,甚至是**的生活方式,才是打败自己国家和民族的根本原因?

    苻朗方便完毕,早有婢女将桶抬到门外,由小厮转到别处去了。一侍婢捧了铜盆,让他盥洗,苻朗净了手,见那边王国宝没有动,一个梳着双鬟髻,俏丽的婢女用轻灵的香舌为他舔弄那话,继而套进去,品咂有声,那话悄然勃了起来。

    苻朗一皱眉,心想这也太龌龊了吧,遂急步出屋,只听王国宝喘息道:“你们两个去床边,撅起臀来。”

    “嗯,三公子,可要快些。”

    不一会,室内传出女人销魂蚀骨婉转的嘤咛声。苻朗不屑一顾地道:“龌龊!人面狗心!”

    苻朗回座中,众人还在酣饮,直到日色西沉,掌上灯烛,徐邈见众人都已大醉,知道这帮王孙公子还不知道要出什么节目,遂向道子告辞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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